世间万物,真是个奇妙的东西。fficeffice" /> 想当年我们自行车队上下班时,何等困窘:一条绕山盘旋的土路,一群或五洲、或永久、或飞鸽等等的自行车,有的载着老婆小孩,有的载着同事校友,还有的载着邻居熟人,在尘土飞扬、泥水飞溅的乡村公路上,驮着改变生活的梦想,咯吱咯吱地奔走于晨曦暮蔼中。没有健身,只为身贱;没有意气风发,只有英雄气短。但也正是这群人,往往让人觉得实在、忠厚,值得信任。 记得我第一次骑走复平那条路时,还是1991年5月,杜鹃花正灿烂。四位17、8岁的懵懂小子,骑自行车从梁平、复平、余家、分水至万县。当时梁平到复平的公路还没有硬化,车子也远不如现在这么多。几声鸟鸣几簇花,几杆瘦竹几人家。年青的心,飞驰的车轮,完全不知前途跋涉的艰辛,更不知以后生活的艰辛。 当时的合兴区,最贫困的乡大概就是复平和城东了吧。后来,我在城东工作,也算是与复平有半个渊源的:很多城东的老百姓,就与复平人有亲戚关系;也有很多的同事,就是复平人。第一次骑自行车到单位去,是个夏日的下午。骑的也是自行车。当时的自行车是交通工具,与现在的自行车功能有天壤之别。现在的自行车是旅游工具、是健身工具。自行车游离于山腰之上,不知前面会有什么风景,更不知前途的叵测,只能咬牙坚持:骑下去吧,命运安排自己可能会用一生的时间来与此路抗争的!除了偶尔劳作的几位农民,两个多小时的车程,居然没遇到一位骑行的人。没有旅行包,更没有旅行餐、矿泉水之类的。终于,下午4:30左右,我来到了蓼叶河畔。一条弯弯的小溪,几栋矮矮的房屋,还有几缕似诧异的目光,以及返朴归真的宁静,这就是城东的最初印象。一位兄弟接待了我,我甚至来不及说声谢谢,就捧起他的搪瓷茶杯,连续喝了两大杯“老阴茶”,应该至少有2000毫升吧。 城东的公路,当时应该不叫公路。由于是沿山而建,路窄坡陡,受夏天雨水的冲刷,整个路面就是鹅卵石,或大或小,或圆或尖。自行车骑行在上面,不是在行驶,而是在跳跃,于是,一幅奇异的图象出现了:一个或者两个人骑在单薄的自行车上,还或绑或挂着或大或小的东西,在崎岖的公路上,颠簸着,跳跃着,前进着。人们在“享受”着速度的同时,承受着肉体的痛苦、精神的折磨。当时,在一个叫小石桥的地方,经常有人因自行车刹车不好而冲下桥的惨剧发生,现在想来真是不可理喻。桥本不高的,坡也不是最陡的,只是弯道有点复杂:先左拐,再紧接着右拐。坡陡弯急,再加上思想的麻痹,可能就是生命最脆弱的时候吧。骑自行车如此,人生也大抵如此。我所熟识的一位老者,极力倡导募捐在小石桥处加高石头栏杆,但最终没做成,后来有好心人在此立了菩萨,披红拜香的。可能是菩萨显灵吧,从1992、3年后,此没再出现自行车摔下桥的悲剧了。 城东的公路,最陡好像是夹夹巷处,“S”的弯道,突兀的鹅卵石,骑自行车的人常常在此吃苦头。我曾亲眼看见一位女士骑着24型的自行车摔倒,人在公路上滑出两三米远,所幸速度不是很快,摔得不是很重,但也够呛了。我连忙下车,把人扶起来。由于附近没有人家,只得慢慢回到夹夹巷上面一个黄姓盲人老头开的店那里歇歇,再回去推车。后头,好像那位黄老头无依无靠,眼眼看不见东西,开店又被附近的地痞流氓骚扰,最后竟在城东街上喝农药自尽了。想来令人唏嘘,现在至少可以吃低保吧。 神马都是浮云,但记忆不能忘记。2000年以后,不管是复平,还是城东,公路都先后硬化了。偶尔行走在这些路上,倒也令人感到惬意:可以走路闻花香、赏乡景;可以坐摩托做生意,打麻将;现在又可以骑自行车上下班,锻炼身体、交流感情。 呵呵,历史真是螺旋式地前进吗? [此帖子已被 有意思 在 2011-4-6 23:14:19 编辑过]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