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帖最后由 千结千梦 于 2021-1-19 09:47 编辑
从前,你问我,霜长什么样?我必会说,不就和盐粒儿差不多,和白糖一个样吗? 但今天,我会告诉你:霜,美得像花儿一样。就如同雪,可以叫雪花;霜,也可以叫霜花儿一样。 眼见着,雪花从空中飘落,却千万别跟我说:霜降、霜降,霜也从天而降。 其实,不然。 霜降是秋天最后一个节气,眼看就要入冬了。有霜的天气,昼夜温差大,是预报气温骤降的意思。 霜花和雪花都是水分子遇冷,结成的冰晶。只是雪花从空中飘落的时候,冷空气会吹开六角的冰晶形成更繁复的图案。 而霜花,没有此物只应天上有的纡尊降贵,也没有波谲云诡的千变万化,只能吸收大地万物之精华,幕天席地而甘之如饴了。
霜,本来就是泥土、蔬菜、植物等排出的热气。它在寒夜里无迹可寻,遇冰点就原形毕露了。
霜花,在玻璃窗上现形、在枯枝败叶上盛开;霜花,在菜地里排兵布阵,成群结队;霜花,在池塘里凝固,俨然一碰就会碎...... 它们有的排列成簇,簪花一般;有的跟着纹理的突起,列队一般;有的冰盒子叠在一起,孩儿堆的积木一般;有的在物体的棱角扎堆,线穗儿一般;有的缀在曲线的边缘,裙边儿一般...... 大多时候,它们更像中年人头上的白发,鬓染霜花;抑或老年人的白发,雪鬓霜鬟。 早晨有个白头霜,当头太阳吐红光。 像是白头霜重,冷三分的消耗,就有驱寒冬日三分暖的补偿一样,红红火火的阳光,总在霜重如白头的早上如期而至。 向阳的一面,慢慢地湿润,肉眼可见的失去了棱角,变得囫囵圆润。然后渐渐有了水的光华和曲线,要么钻进缝隙或者局促在物体表面,像一双眼、像一扇窗,静静地看着这个世界。
院坝里有人晒被子、竹篱笆上有人晒咸菜、路旁有人晒汤圆粑粑......阳光下的一切,暖洋洋地,唯独霜花越发懒洋洋地。
看着看着,霜花又还回以前的样子,像地球出的毛毛汗,跟露水不分彼此。它们越聚越多,越滚越大,来不及等阳光蒸发,便已跌落在地,顺便把树木、野草、蔬菜上的蒙尘不着痕迹地擦去......它们的生命,如朝露只有晨光,如蜉蝣只为一舞。
到此,我不知要不要为它们的短暂,缀上一声叹息。
它们的生命,是从水变成气体,又从气体变成水滴,再变成霜雪,然后融化成水的轮回。
所以,我们大可不必伤春悲秋,就算人生如朝露。雨、水、霜、露、雪,都能换尽各种形态出现,人类又何尝不是呢。也许,化成泥;也许变作尘;也或许,跟着水汽的蒸发,再生成露结成霜呢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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