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帖最后由 千结千梦 于 2020-1-4 19:54 编辑
壹
国民党驻梁部队赵团长,来云龙结账。说是来结账,其实是想刘兵给“团长”一个面子,赊账,以便给自己留点儿硬通货。刘兵多精的人啦,这兵荒马乱的谁都不好认,认钱那是不会错的。“赵团长,不好意思。不是没货,而是不赊账!” 赵团长看刘兵不给面子,立即就翻了脸。“你他妈的,算个毬呀!一个乡垰垰里头的土匪,不要耗子舔猫儿鼻孔——找死!” 刘兵哪受过什么气,又没混过官场,以为有大烟撑腰,烟鬼都得求着自己。于是,鬼火一冒,手上就动了。一皮带下去,赵团长本能一挡,手背立即肿起寸把宽的红印来。 赵团长压根儿都没想到刘兵有吃雷的胆子,猝不及防被抽中,眼珠子都红了。拔出枪来,已被四五条枪顶住了脑袋!妈的,谁叫自己只带了两个警卫来。这可是在人家的窝子里,只好恨恨地出来。“你跟老子把脖子洗干净了,等着——”“我要你刘兵晓得啥子叫‘锅儿是铁倒的’....... ”赵团长骑上他的马仓皇而去,口里依然骂个不停。 第二天,赵团长夸张的带了两个班的骑兵来,说是剿匪。军事演习一般,急行军而来,把刘家前后围了个水泄不通,门口两挺机关枪如两只雄狮一样,蔑视着一切。 二哥刘武周,刘乡长,一大早就得信儿,赶紧出来周旋,也不管用,依旧剑拔弩张一点就着的火爆势态。 最后,刘兵只得乖乖出来,被带到寨下花院子里赵团长的面前。赵团长得意筛筛地坐在从云龙街上叫的一乘滑杆儿里,头也不抬的说:“我可不管你躲到哪里!上天揽月不行,这入海捉鳖嘛,倒是拿手——”“怎么样?” 他一努嘴,一指推汤圆粑粑的石磨说:“看见没?你个犟驴——”他邪笑着站起来,有一下无一下的挥着手上的皮带在左手掌上拍着,说:“推个磨,给爷看看——”
贰
无数的枪口下,刘兵就算气得把牙咬烂,也只好推——。而且,光推还不行,赵团长像吆驴一样:“快点!推呀——”再一皮带下去,就算隔着衣服都生疼“你个犟驴吃白食呀,不干活!”皮带扫过裸露的皮肉,立刻高肿,吹弹可破。 看刘兵推得越痛苦,赵团长笑得就越开心,还嬉皮笑脸的唱:“推磨摇磨,推个粑粑甜不过......”又一皮带下去,觍着脸问:“甜吗——?我的幺老爷!”刘乡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,可人家气没出够,又不敢开口。直到刘兵累得都挂在磨耙上,痛得都昏厥过去了,刘乡长才敢上去,跟赵团长说:“赵团长,这回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应该长记性了,您大人大量,让他先养好伤再给赵团长出气!” 赵团长看刘兵玩不动了,也没劲,就说:“我是大人大量,可不像这头犟驴翻脸不认人。来,刘乡长,你把滑杆儿的钱付了,我把你兄弟带回城里休养”刘乡长语塞:“啊,这——赵团长—— ”敢情,还没耍够啊! 此时,赵团长已跨上他的马,刘乡长只得赶紧付钱,抬的可是自家兄弟。说是“休养”,还没“修理”够才是。刘乡长看着奄奄一息的六弟,只得一路跟着队伍上县城,又找县里领导给劝解、说和。 最终,一石白花花的现大洋挑到赵团长家里,才把刘兵接回家。一路上,刘乡长连个十个“老祖宗”“老祖宗”的叫,说:“人家一个团长,那是吃素的呀?你这几个人也敢跟一个团长去斗?在他面前,就连我这个乡长也是豆腐渣做的呀......” 二哥的意思就是吃了亏,得长一智,别再给二哥惹祸了!刘兵知道是自己鲁莽,也无话可说,加上全身都是伤,也干不得什么,只好老老实实在家静养。 刘兵一边养着伤,一边养着自己的恨。他才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。有本事单挑,仗着人多,以势压人算什么好汉......真是君子报仇,十年不晚!更别说等不了那么久。只一个对年,就让刘兵领略了一回英雄式的快意恩仇。 当他听梁瞎子说赵团长调动,要押运一批军用物资上重庆。刘兵就找梁瞎子借了几个好手,亲自带队打他的伏击。等赵团长的人马离开云龙,进了垫江地界,伪装成当兵的赵团长所带十来人的小队就被打蒙了。最后,刘兵在死相难看的一堆尸体中找到赵团长,踢着他弄花的脸说:“化成灰,老子都认得你”。
叁
从刘兵芙蓉膏做成以后,真是财大气粗、不同凡响。老四刘兴凡因为是自家人,所以经常帮忙跑腿。到底没有正经营生,又两房媳妇两孩子要养,竟偷师学艺,自己做了一堂芙蓉膏出来,只是火候没掌握好,出来的膏子不像熟泥,倒脆得冰糖一样,不仅没卖到钱,还折了钱进去。你说,这翻的是哪门子的精。 更倒霉的是,王二营长来清乡,还被别人告密说刘兴凡在做芙蓉膏。照说来,他得给乡长和刘兵的面子,掩一掩。可自己也有缉私任务要完成,也想做做样子好交差。再说,老四小本生意,好打整,借着有人举报抓个典型,把老四弄进去,刘家就来钱来烟土,还不肥一肥呀。 于是,凶神恶煞般来家里翻了个遍,没找到东西心有不甘。一看只有两个妇道人家在,大婆子奶个孩子嘴还硬,一不做二不休,把大老婆弄来吊奶子头。“你个挨千刀的,不是你妈奶大的呀?!”看她反正骂上了,又想起怪古日经的 “土方儿” 拿来试手。狞笑到:“去,拔几根猪脊上的毛来!” 猪脊背上的毛又粗又硬,你猜拿来干什么?——捅奶子头!你想,大婆子正奶孩子的时候,奶头是通的,把细的那头顺进去,再一段一段往里送,痛得大婆子哭爹喊娘都没敢认! 等老四赶回来,老婆孩子都还哇哇地哭。“......都是些倒毛畜生......作践人......呜呜......“ 知道王二营长为难自己女人,干些搜肠寡肚的事,气得脸红脖子粗,激愤得跳脚:“ 这王二营长简直就不是个男人,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““居然这样下作,他不是国民党,而是土匪!今天这梁子算是结下了,等哪一天落在我手上,不千刀万剐了你,我不姓刘!”
——待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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