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,漫无目的,最终飘向大地...... 无数的雪花,汇聚成一片白。遇山,山白了头;遇树,树添了棉;遇水,才发现自己也是水,于是融入一片水泽,变得温柔是水。
雪,漫无目的,就像我漫无目的,只想看雪。走向四野,又和冰天雪地一般茫然,不知去向哪里,好像哪里都想去......山被踩在脚下,又远在天边,路通达四方,又启于脚下。
雪,漫无目的,最终飘向大地,把刀砍斧削的岩石铺陈出国画的意境和色彩;雪,漫无目的,一心想把自己当做茅草开的花;雪,漫无目的,铺就通往水面的阶梯却无法让人走下去;雪,漫无目的,调戏良天铺的石狮子,长出了白色大胡子......
雪,漫无目的,自以为轻盈,成群结队的飘落竹林。谁知竹子太过茂盛,承载不了雪的挤兑,竟弯下了挺直的脊梁,打恭作揖垂向路人。于是,随便一拉扯,冻僵的竹杆便脆生生折断了......反而,那些稀疏的竹叶张着鸭脚一样的雪绒花,一朵一朵开在粗壮的树干间,被衬托得更加可爱了。
松树自是饱经风霜,纵然一夜风雪把枝枝蔓蔓都冻成了静物,仍在轻烟迷茫中保持着一贯的苍劲挺拔。纤细的松针,此时已经成了名符其实的“针”了,它们保留着自有的那份苍翠和绽放的姿态,指向风去的方向...... 而松树的孩子们,小得就像熊猫妈妈生的宝宝一样,大小比例失控,以至大的顶天立地,小的匍匐在地,三五成群散落地里。有的挤挤挨挨顶着三两片白云,站成一排小小的防风林;有的自个儿顶着一团棉花,披头盖脸的站成一只蘑菇......只是天生要长成参天大树一般,骨骼清奇,俊秀可爱。 松针掉落林间,积累了一个秋和冬,就算有雪花的铺垫,仍不失蓬松的样子,沉浸在雪沫儿里......
为了看雪,徒步的战线拉得很长,为了看雪,走山路也是最好的选择。山路在脚下还是那样的柔软,今天被雪铺盖,显出车辙的痕迹来,竟有了曲线和方向感。像是走向另一个境地,留下的只是一个轨迹,无数个转弯,无数个回望......
同伴走远了,在视觉的尽头,像是随时都会消失在长路的那一头......我想快些追上去,虽然鞋已欺负脚很久了......路还很长,并不会止于视线的尽头,无数个转弯,无数个爬坡上坎,都要自己走下去......
走过去,可以把脚下的寒冷和苦楚留下?走过去,换个天地就是春暖花开?走过去,又多了一个轨迹...... 没有头绪,像雪一样,漫无目的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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